你准备好把孩子交给AI了吗?

【来源:虎嗅网】

近日我与全球1.5亿学生使用的可汗学院创始人萨尔曼·可汗(Salman Khan)对谈,在人工智能横扫知识领域的时代,人类的教育该何去何从?

多年前,我还在伯克利加州大学任教时,曾参与微软教育奖的评选,萨尔曼因为在可汗学院翻转课堂的颠覆性教育创新而获得2009年度该奖项。在他的新书《教育新语》中,他断言,传统教育正在经历一场静默的“物种大灭绝”。为什么如此决断?我们的孩子未来该学什么?我们的对谈内容摘编如下:

一、AI解放人力,但教师仍是教育的核心

彭凯平:您提到教育正在经历一场大革命,教师角色不会被取代,但会发生本质变化。能否具体谈谈教师的价值和功能会如何演变?

Salman Khan:这个问题并非新话题 ——150 年前教科书出现时,教师曾担心自己被取代,因为当时他们被视为“信息的唯一来源”。但教科书的普及反而解放了教师:他们不再需要逐字逐句传授知识,而是可以聚焦于解答疑问、设计案例、组织讨论和实验。如今的 AI 也是如此:它能处理重复性任务,比如个性化练习、即时反馈,但教师的核心价值在于人际互动。

教师工作的许多内容可以自动化,但教师会转向更高层次的任务。技术越进步,人与人互动的价值反而越凸显。

AI 就像 “数字助教”,帮助教师从机械劳动中解放,转而关注更高级的教育目标:激发学生的好奇心、培养批判性思维,以及处理情感和社交需求。这些能力,是机器永远无法替代的。在理想世界里,老师可能仍是教育的核心。

彭凯平:您书中提到“两个标准差”理论,即一对一教育效果远超大班教学。从心理学角度,为何一对一辅导如此重要?小班教育是否无法达到同样效果?

Salman Khan:简单来讲,这取决于具体教学内容。如果想让学生专注掌握某些技能或学科知识,一对一教育非常重要且有利。在人类历史上,接受教育的人数有限,而受教育者往往是重要人物,像年轻的王子,亚历山大大帝就以亚里士多德为一对一的个人导师。

当学生面对更具挑战性的任务时,老师能放慢教学节奏;当学生需要更多时间接受个性化教育时,老师能考虑如何激励学生。

大约 300 年前,我们有了大众教育这个乌托邦式想法,这让世界变得更好,但也不得不做出妥协。我们借鉴工业时代理念,将学生按 30 人左右分组,设定固定教学节奏。但在课堂中,部分孩子觉得无聊,部分孩子感到迷茫,还有部分孩子能顺利掌握知识,班级内学生差距就此出现。

在当下教育体系中,许多中产阶级或中上阶层家庭,有资源为孩子聘请私人导师,因为老师常常无法同时满足众多学生的不同需求,而私人导师可以做到。

您提到本杰明·布鲁姆 1984 年所写的“两个标准差”问题,他试图量化这个问题并寻找合理证据,以证明可通过一些方法改变现状。但面临的问题是,没有足够资源为每个人配备导师,不过令人兴奋的是,技术或许能帮助我们优化,这也是可汗学院努力的方向——尽可能地运用 AI。

我们并非总是需要学生与老师一对一的固定配对。在一些小课堂,甚至大课堂互动中,学生依然能学到重要技能。在学校,学生能学到如何与他人合作、解决冲突以及以不同方式沟通,这些能力在现实世界,尤其是 AI 时代,显得更为重要,因为我们要与他人建立关系。

在加州可汗学院有自己的学校,孩子们在学校里,既运用技术实现接近一对一的教学,同时大部分时间相互互动、交流讨论、一起做项目,彼此辅导学习。

彭凯平:这一点很有趣。一方面,学生可通过视频、可汗学院或 AI 获得一对一指导;另一方面,在学校还能与朋友、同学进行一对一辅导,比如询问同学“这个东西怎么做”。有时同伴能给出更好解释,因为他们刚学完知识,更了解彼此思路。所以我认为,一方面要尽可能追求个性化教育,另一方面当大家聚集在一起时,也要找到方式促进互动交流、相互支持。

二、AI时代,孩子“动心”的能力最关键

彭凯平:在人工智能时代,您认为孩子们应该学习哪些技能?哪些技能可以交给机器、交给人工智能?哪些技能必须要孩子们好好学习?换句话说,未来教育应重点培养孩子哪些技能?

Salman Khan: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在《教育新语》这本书里写了很多相关想法。展望未来十年、十五年,人类从事的工作可能分为两类。

一类是知识经济工作,人工智能会大幅提升这类工作效率,但相关岗位数量可能急剧减少。大家可能认为人工智能能写论文、做数学运算,自己就不用学了。但事实并非如此,若想运用这些工具,首先得知道如何操作。

现在 AI 能达到初级工程师的编程水平,但没人会雇佣完全不懂编程的人当工程师,也不会聘请不会写论文的人做报纸编辑。所以从事 AI 经济相关工作,仍需不断强化数学、阅读、写作、科学等技能和知识,同时要有创业精神。这里的创业精神并非单指创办企业,更多是寻找适合自己的新路径。

人工智能变化迅速,很多人都能使用相关工具,我们要用这些工具把现有事物做得更好,这就是一种创业思维,还需具备跨学科能力。以后在公司里,一个人可能承担多个岗位的工作。

另一类工作是深度人性化或面向人的工作,在这类工作中,人际关系至关重要,比如教育、医疗部分领域以及某些接待工作,需要具备与他人建立联系、交流的能力。这类工作的价值会越来越高,我依然建议大家接受核心教育,具备基础阅读、写作和数学能力,成为社会的一员。

但我认为,目前的教育体系对一些能力的培养有所缺失,比如沟通能力、建立友谊和联系的能力,在 AI 时代这些能力会变得极为重要。

彭凯平:在人工智能时代,我一直提倡孩子“动心”的能力很重要,这包含 ACE 三个关键能力与天性:

  • A 代表美感、审美、欣赏能力;

  • C 是创造力和想象力;

  • E 即 empathy,同理心。

您刚才提到维持人际关系的能力在未来也尤为重要,从 A(审美、欣赏)的角度看,维持人际关系中的沟通占多大比重呢?毕竟,如今人工智能大多基于深层式智能大语言模型,利用的是人类沟通的成果。您认为人工智能的沟通和人类的沟通有本质区别吗?

图片来源:彭凯平《幸福心理课》

Salman Khan:AI 的发展确实极为迅速。两年前提到 AI,大家想到的可能只是它帮忙写段文字。如今人与人的沟通很多时候不是面对面,而是通过信息文字交流,而 AI 在文字转语音方面已非常先进,和真人语音极为接近,如果不仔细听,很难分辨交流对象是人还是人工智能。

基于人工智能的沟通,未来会愈发自然,更像人类对话。与过去不太智能的电脑相比,未来 AI 甚至能给予更多反馈。比如你跟它交流时,它可能会说“你能不能把刚才那句话说得慢一些”,或者“你在表达过程中要有更多肢体动作、眼神交流”,它能帮助改进你的沟通能力。

彭凯平:《教育新语》里谈到“认知外包”,即把一些认知任务交给 AI 做,您能否详细说说,什么样的认知适合外包,什么样的认知最好别外包?

Salman Khan:比如作为老师,若希望 AI 帮忙批改试卷,那问题就来了,批改标准是什么?有没有特定的模式或矩阵?如何确保批改质量,而不只是简单返回一个分数?得跟 AI 说清楚这些标准,这也是一种技能,掌握后才能取得更好效果。

在可汗学院,我们会要求员工每天思考如何利用 AI 做出更具生产力的东西,不只是简单编程或设计,而是用 AI 做更有创意的事。使用AI不意味着把所有事情都扔给 AI,只是编好程序等它返回结果,而是思考如何借助 AI 获得更好成果。

从学生角度看,过去我们要求学生读完一本书后写一份四五页的读书报告交上来。现在可以让学生读完书后将其改编成剧本,甚至在课堂上表演出来,或者改成电影剧本。无所谓形式,关键是要有转换。过去可能研究生才能完成的事,现在小学生借助 AI 工具就能做到,这很有趣,从小就能培养这种技能,还有刚才提到的企业创业家精神,借助 AI 从小就能培养。

三、AI有望成为孩子的“韧性训练师”

彭凯平:除了理念上的革新,我们还需思考技术层面的革新,探究各种评估指标与方法能否更好地契合新时代需求。

传统评估方式确实过于局限,中国高考主要聚焦数理化和语文,然而未来社会或许更看重创造力、沟通能力、感染能力、表达能力、激励能力。

还有一项极为重要的能力,中国教育工作者已开始重视,那便是韧性。如今孩子情感较为脆弱,面对压力容易崩溃,无论智商情商多高,若自身容易崩溃,显然难以将事情做好、做长远。

您的书中是否谈及韧性?在人工智能时代,对于韧性的培养与评估,您有哪些见解?我们都在展望未来,对此您有什么建议?

图片来源:彭凯平《幸福心理课》

Salman Khan:我认为有多种途径。我们目前正在进行相关实验,我在书中也有所提及。可以通过一些温和的干预手段来增强学生的韧性。

比如宾夕法尼亚大学的Angela,她著有《坚毅》一书,探讨如何培养学生的毅力,助力他们提升韧性。她设计了一些小型干预措施,我们的专业心理学家可以与学生交流,了解他们的想法,逐步培养他们的勇气、韧性与毅力。我和她共同开展了此项实验,并在《教育新语》中有所记录。我们能够编写一些简洁的提示语,借助人工智能来实施这些干预。

所以,现在我们有机会降低干预成本,扩大干预措施的覆盖范围。我们清楚,有些一次性干预的成本高昂,但学生可能每天早晨或每周都需要此类干预。

还有一件我认为很有意思的事,我们可以与人工智能交流,探讨哪些事情该放弃,哪些不该放弃。当有人想要放弃时,人工智能能够介入,告知他们坚持下去的方法,从而提升韧性。在人工智能出现之前,我们也能获取许多学生相关数据,知晓哪些学生可能中途辍学,或者放弃某一学科的概率大小。

可以设想,未来 10 年、15 年后,学生能够直接佩戴 AR 或 VR 眼镜,与人工智能一同进行深度模拟,完成相关任务,进而提升韧性。我觉得其价值在于,如果从长远角度推进此事,将有力地帮助提升人的韧性。

彭凯平:倘若要在众多教育理念里挑选一个最先尝试改革的,您觉得会是哪个?从当下的问题与潜在可能性出发,您认为从今天起,我们能即刻着手改变,且最快能看到成效,关乎教育、学习以及孩子成长的事情是什么呢?

Salman Khan:我觉得应当尽快构建基于能力的教育体系。以中国现有考试体系为例,考试更多为一次性结果。我们不妨设想,开发多种版本的考试,让学生有多次参考机会。学生这次考得好固然不错,后续我们还得拓展评估维度。比如借助人工智能开展模拟测试,让学生在测试中解决问题、设计实验等。之前也提到,还可从沟通能力、个人韧性等角度进行评估。目前,可汗学院正在推进类似项目。

传统的评估方式大家很熟悉,输入数字就得出答案。但现在,可让 AI 与学生探讨解决方案,观察学生应对过程。若学生考试出错,给他们第二次机会,由 AI 指出错误,学生再考一次。所以,未来 5 到 10 年,我们要拓宽评估范围,多采用基于能力的评估方式。从功利角度看,这种评估方式能让大家更好适应,取得更好发展。

四、功利主义教育未必不好,重要的是多维度衡量

彭凯平:您在书中谈到“非功利主义的教育”,但当下中国存在一种“功利主义焦虑”,也就是分数焦虑,中国的学生、家长甚至老师特别关注分数,执念很深。您对缓解这种对孩子考试成绩的执念有什么建议?有什么话可以安慰中国的家长们呢?

Salman Khan:其实功利性的学习教育本身不一定是坏事,每个教育体制都有自身的特色。作为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得高分,我自己也是家长,我首先希望孩子健康快乐。无论学术成绩如何,无论未来挣多少钱,如果 20 年、30 年后,孩子不开心、焦虑抑郁,人际关系糟糕,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我希望孩子工资不一定很高,但精神幸福感更高,而不是只追求上顶尖名校、挣大钱却不快乐、不健康。当然,我也希望孩子学习好,因为要在社会中立足。我个人希望美国、中国以及世界其他国家,都能重新思考未来的学习目标。

图片来源:彭凯平《幸福心理课》

在员工工作中,当我们问老板哪些技能重要,并以能力为基础评估这些技能时,像善于分析、阅读、写作等属于学术型技能。但如果是销售人员,就需要创造力、有趣等特质。目前,没有标准化方式测试一个人的幽默感和沟通技能,不过我认为人工智能或许可以做到,比如测试幽默感或销售能力。

在传统工作面试中,这类测试既不标准化,又存在偏见且不一致。我在书中提到,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个世界,现在已经有了原型,可能 5 到 10 年后会更加成熟。届时,所有人都能从任何维度接受面试,并以客观形式得到关于沟通能力、创造能力和幽默感的评估。这是一些新的评估方式。

这不会是唯一的评估方式,我们还会有其他方式评估学生传统的学术能力。在科学或数学测试中,我们是在评估孩子做题的能力,但科学家们知道,取得巨大进步的人,不仅要有很强的基础能力,还要有创造力,而这些在传统标准化评估中体现不出来。

可能有些人数学很好且有创造力,这样的人可能是理想的博士项目人选,而不是只会解决数学问题却缺乏创造力的学生。

所以,我们需要思考如何衡量能力,且不要将其作为一次性评估,要有多个维度的评估,因为人工智能可以衡量一些软技能,如此一来,我们的功利主义也会让大家自然而然地走向更广阔的发展方向。

五、“要和孩子共进晚餐,吃饭时要闲聊”

彭凯平:您谈到 AI 辅助孩子学习十分重要。当下中国父母存在一个担忧,我们格外珍视与孩子共处的时光,也期望参与孩子的学习与成长,这是中华民族传承数千年的传统,父母必定要亲力亲为投身孩子的教育,我认为这是非常好的现象。

但父母担心,倘若 AI 占据孩子过多时间,比如孩子在网上学习、成长,会不会减少我们与孩子高质量的相处、交流、沟通及生活时间?是否会导致网络依赖或 AI 依赖,进而降低亲子关系质量?这是中国父母隐约担忧的问题,AI 会不会影响亲人之间的面对面沟通交流?

Salman Khan:这是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其关键在于我们的侧重点。在理想状态下,正如我在书中所写,如果 AI 不仅能与学生协作,还能与家长、老师沟通。现在学生在教室学习 2 到 3 个小时,很多时候父母并不了解他们的学习情况,父母可能在上班,回家询问孩子学校情况、学了什么,往往得不到太多有效信息。但要是父母能与 AI 交流,例如询问“我的孩子学习状况如何?”,AI 可以回应:“他们正在学习微积分,对土木工程或医学感兴趣,或者正在钻研某个化学概念。”这能让父母了解诸多信息。

而且 AI 还能更进一步。比如它可以提议:“我们晚上吃饭时可以探讨这些问题。”倘若你知晓孩子对化学感兴趣,AI 能建议你们一起在厨房探寻与化学相关的事物,开展有趣的实验。

并且我们面临更大的风险是,孩子容易对游戏和社交媒体上瘾。我在书中也提到,我们可以将人工智能应用于设备中,用以监控孩子。

例如孩子刷抖音时间过长,AI 可以提醒孩子去学习。若孩子能做题 30 分钟,就可以多刷一会儿抖音。或者 AI 可以监测视频是否适合孩子观看,是否需要与妈妈确认。又或者孩子玩电脑已达两个小时,AI 可以说:“我要关机了。”甚至可以通过手表追踪孩子的行动,比如显示今天走了 5000 步。

我们可以设想,有诸多事情能够借助人工智能来鼓励良好行为,增进家人之间的情感纽带,进行富有建设性的对话,提升相处的高质量时间。

彭凯平:特别感动,尤其是您刚才讲述与孩子、儿子之间的互动。现在存在一个潜在问题,您是一位对人工智能技术运用娴熟的父亲,但目前,人们在人工智能的使用和知识理解方面存在代沟,年轻一代相较于父母,对机器、人工智能、电子产品更为精通,因为他们接触得多、使用得多、了解得多。那么父母呢?实际上在这方面他们需要补充大量知识。对于那些隐隐感觉权威感受到挑战的父母,应当采取哪些行动,来提升与孩子沟通、交流、合作甚至共情的能力呢?

Salman Khan:现在有一个绝佳的契机,我们可以与孩子交流,询问他们:“你现在在使用什么技术?” 孩子可能会回答:“我正在用这个制作 AI 歌曲,或者用这个制作 AI PPT、AI 视频。”然后你可以接着问孩子:“这是如何操作的?你教教我。”孩子会很乐意,心想:“我的父母来向我请教如何使用 AI,我来当他们的老师。”

或者开展一些亲子互动,比如明天是奶奶的生日,我们今天能否一起利用 AI 制作一个短视频为她庆祝?这都是很好的亲子沟通方式。

我觉得和孩子共度有意义的时光至关重要,可现在这类情况还远远不够。我第一本书创作时正值冷战,当时美国人认为在数学和科学领域要超越他国,就布置大量数学作业。但实际上,学生做作业时长和学习表现并无直接联系,反而学生与父母共进晚餐的时间对学习影响更大。

为何中产阶级家庭孩子和父母相处时间多?因为孩子和父母一起吃晚餐,情感联系会更紧密,孩子也更具韧性,学业表现自然更好。所以,父母要多和孩子交流,甚至可以一起学习,这对孩子有益。

彭凯平:对,您的建议和我一直倡导的一致,就是要和孩子一起吃晚餐,吃饭时要闲聊。

但中国传统有“食不言”的说法,我认为这是封建社会家长制的体现,为维护家长权威。过去大家庭人多,吃饭时说话确实吵闹。但现在多是三口或四口之家,交流是增进感情的重要方式。

很高兴您也认同这点,我一直主张吃饭时交流闲聊,能增进亲子感情,改变传统观念。

六、AI是人类的火种,我们要用好技术

彭凯平:最后,能给我们的听众和您书籍的读者送句祝福吗?

Salman Khan:我常说,科技会放大人类意图。从人类掌握火这项技术开始,就体现了这点。人们用火烹饪、取暖,也有人用火造成破坏。刀和人工智能也是如此。有人可能用人工智能行骗、伪造、骚扰他人。人工智能对社会是好是坏,取决于人们怎么用它。

所以,希望所有听众意识到,未来在自己手中,自己是善良之人,会用人工智能做好事。先用人工智能防范坏人,再用它助力学习、推动医学发展、让人更有韧性。大家都往积极方向努力,世界定会越来越美好。这就是我最真挚的祝福。当下既令人激动又让人担忧,大家一定要用好这些技术。

彭凯平:非常感谢您的祝福。今天对谈围绕可汗先生的新书《教育新语》,探讨了精细学习方法、“两个标准差”概念、未来所需能力,以及人工智能时代的人机协同等重要观点。希望大家通过对谈和阅读他的书,明白要适应并拥抱人工智能时代,深刻理解教育理念变化,注重培养孩子的独立思维、批判思维,以及情绪情感加工、合作沟通、创新创造等能力。

这就是我们对谈的主要目的。希望这些新理念能给中国教育事业和家长带来启发,思考该培养怎样的孩子。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感谢大家陪伴与支持,谢谢。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彭凯平,嘉宾:萨尔曼·可汗(可汗学院创始),作者:彭凯平(清华大学心理学教授、博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