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消费级AI还没爆发？

她投资的公司改变了数千万人的生活方式：Chime让美国人重新定义银行体验，Warby Parker颠覆了眼镜行业的传统玩法，Dollar Shave Club用一个病毒视频撬动了整个剃须刀市场。

但现在，这位硅谷顶级投资人柯尔斯顿·格林正在思考一个更大的问题：AI正在重写所有消费产品的底层逻辑。

作为Forerunner Ventures的创始合伙人，柯尔斯顿·格林以精准捕捉消费趋势著称。

从2010年成立至今，她的基金专注于投资那些能够重新定义消费者体验的公司，总回报超过10倍。

在她看来，那些最成功的消费品牌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不是在现有产品上简单叠加功能，而是从根本上重新思考用户需求。

如今，AI热潮席卷全球，ChatGPT日活用户数以亿计，但消费级AI产品的真正爆发似乎仍在酝酿中。作为见证了移动互联网和社交媒体两次平台级变革的资深投资人，柯尔斯顿·格林认为我们正处在比这两次变革更加深刻的转折点上——从注意力经济转向关系经济，从功能导向转向情感连接。

在这次深度对话中，她分享了对AI消费产品未来的预判，揭示了那些即将被重塑的商业模式，以及为什么在这个“混乱的创意阶段”，抢先一步的价值前所未有的巨大。

核心要点：

 1. ChatGPT虽然用户数以亿计，但产品发布过程实际是一场“苦战”，成功并非看起来那样容易

 2. AI正在从关注结果转向关系和情感

 3. AI记忆功能是情感操作系统的基础，能够跨时间积累信息并推导结论

 4. 语音交互比文字输入更能释放思维潜能，让想法像“剥洋葱”一样层层展开

 5. AI产品不能是“旧产品+AI”，必须从基本原理出发重新思考用户体验

 6. 最好的营销就是产品本身，消费者很聪明能看透质量差的产品

 7. 数据护城河在AI时代升级为持续学习关系，而非单点反馈

 8. 在“混乱的创意阶段”做第一个比做第N个价值巨大，能创造惊喜和魔力时刻

一、为什么消费级AI还没爆发？

陈嘉兴：我们正处在AI热潮中，但消费级AI产品似乎还没有真正爆发。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柯尔斯顿·格林：我认为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已经开始发生了。首先，你需要基础设施搭建完成，技术成型，然后在商业层面通常第一反应是竞争驱动的。

但在消费者端，你必须提供真正卓越的体验来吸引人们，这需要更多的细致考量和预热时间。

不过，我们从未见过像AI这样被消费者如此迅速接受的技术。ChatGPT的用户数据简直令人震惊——每天有数亿人在使用。这可能是消费产品发布史上最快的案例。

陈嘉兴：确实，但有趣的是，即使是ChatGPT的成功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容易。

柯尔斯顿·格林：对，最有趣的是，如果你和当时的产品经理Evan Morikawa聊聊就知道，推出时其实是一场苦战，将产品推向市场绝非易事。诀窍在于让它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如此兴奋的原因——如果OpenAI能够实现如此疯狂的增长曲线，那“有烟的地方就有火”，必定还会有其他新功能出现。ChatGPT向我们展示了人们真的渴望这种技术，部分原因是它很容易产生共鸣。

上网提问实际上比搜索关键词更自然，这种以前觉得新奇的在线对话方式，其实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基本行为。

这确实是一次平台转变，不仅仅是技术进步。在过去的两个周期——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我们从关注结果和注意力转向了关系和情感。这更有动态性，更贴近人们的日常生活。

二、六个月后还记得你说过什么的AI，意味着什么？

陈嘉兴：你提到了关系和情感，这让我想到电影《她》。我感觉ChatGPT正在朝这个方向发展，特别是新的记忆功能。

柯尔斯顿·格林：没错，记忆功能真的很强大。拥有记忆的能力显然是情感操作系统的基础。下一阶段的发展就是能够创造上下文——不仅仅是从当前对话中提取信息，而是能够随时间积累并凭直觉引领发展。

想象一下，你我今天坐下来聊天，然后我又和其他三个人讨论类似话题，也许我们会在某些方面进一步突破。六个月后我们再见面时，AI已经能够将所有这些信息汇聚起来，从中推导出结论、想法或疑问。

这正是我们人类所做的，但我们以前从未在电脑上体验过这种互动。

陈嘉兴：你觉得AI产品会是现有消费产品的升级版，还是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面貌？

柯尔斯顿·格林：我认为需要时间酝酿的原因之一，就是它要求人们回归基本原理。如果我现在有能力通过数字手段建立关系，那么体验会有什么不同？你是如何开始建立这种关系的？如何影响和参与这种关系？

我想每个类别在某种程度上都可以被重新塑造。你不能仅仅从现有产品出发，简单地加入AI、记忆或更深层的连接。我们现在看到有公司在这样做，它们可能会成功，但我认为多年后我们讨论的那些公司会从全新的角度出发。

数据一直被视为某种护城河，但在拥有持续学习机制的领域中更为重要。这里的数据不只是你分享的一个数据点，然后在特定情境中得到反馈。

它在不断积累，能将数据点集合起来，推动对话或关系向前发展，就像我们人类那样。

一旦你开始构建这种关系，无论是健康、教育、财务规划还是社交方面，它都会以真正有意义的方式加深体验。更重要的是，你已经在这种关系上投入了心力，这成为维持用户忠诚度和提高留存率的关键。

这种可能性比我们之前见过的任何事物都更具意义，因为你已经从单纯的交易转变为一段真正的关系。

三、为什么语音是AI时代的关键一环？

陈嘉兴：语音交互似乎是这个转变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柯尔斯顿·格林：我非常喜欢语音功能。直到最近，我与数字界面的几乎所有交互都是在键盘上打字。即便在快节奏下，我也会非常有意地去书写，或者打字过快时只是输出片段式的声音而非清晰的思考。

一旦开始使用语音，人们会更随意地表达，让想法自然展开，就如同层层剥离洋葱。现在我们有了能够数字化回应我们、引发对话的语音，而所有这些数据都被存储在记忆中，这是一个极其丰富的领域。

陈嘉兴：你现在就在这样使用ChatGPT吗？

柯尔斯顿·格林：是的，我会粘贴新闻文章或播客内容，不只是要求总结，而是说“总结并提取出你认为我会觉得非常有趣的部分”。

它知道我关注旧金山政治，也知道我坚持让孩子们学习代数，然后它会挑选出不同的相关部分。

这些都是绝妙的对话提示，然后你可以从书面回复转向语音讨论。这简直太神奇了，更能吸引人。

我能想到几次自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始讨论想了解的某件事。有一次我和15岁的儿子坐下来谈论他在学校学习的主题，我也需要重新温习一下。

我们把ChatGPT加入其中，对话因此变得更丰富、更长，因为我们在发掘更多见解方面得到了支持。

四、最好的营销就是产品本身

陈嘉兴：你投资了一些最成功的消费品牌，从Chime到Warby Parker。关于品牌建设，你有什么核心洞察？

柯尔斯顿·格林：这几乎是每个新创始人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告诉我某某是如何做营销的”。我总得先说，我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你必须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

你需要思考的是：你进军市场时的核心价值是什么？你希望别人将你的产品与哪些特质联系在一起？然后认真考虑如何在每一个接触点表达这些价值。

不要以为一套通用信息就足够——口碑传播、TikTok、广告中的信息效果都大相径庭。

陈嘉兴：所以最好的营销就是产品本身？

柯尔斯顿·格林：就是产品本身，没有捷径。如果你必须把所有附加的东西都去掉，因为没有额外的资金或资源去做其他事情，那就把产品做到位。

我们经常遇到一些创始人，他们觉得自己打造了正确的产品，但问题只是营销。

如果你有一款出色的产品，而且你正在开发人们真正需要的东西——不仅仅是一时的新鲜感，对不止几个人来说都重要——它会开始获得一些反响。

你必须采取真实的行动，为产品增值，而不是单纯为了营销而做事，因为消费者很聪明，他们能看透这一切。你无法通过营销推广质量很差的产品。

五、做第一个vs做第N个的天壤之别

陈嘉兴：你提到我们处在“混乱的创意阶段”，这对创始人意味着什么？

柯尔斯顿·格林：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阶段。作为创始人和投资者，你必须给自己更多的自由度。这是我们拥有新技术可以玩转的时期，你会问：下一阶段的体验会建立在过去的基础上，还是完全全新？

我认为它们将会全新，但要从原有基础转变成全新的东西，你需要尝试许多不同的方法，直到找到能与一大批人产生共鸣的东西，并开始成为新的做事方式。

抢先一步是有其价值的。我认为这是一大优势，因为你更有机会给人带来惊喜和愉悦，更有可能让人们说“哇，我从没想到那竟然可能”，并让那成为充满魔力的瞬间。

陈嘉兴：你能举个例子吗？

柯尔斯顿·格林：想想Dollar Shave Club，当Michael Dubin推出那个令人惊叹的视频时，那是全新的。YouTube当时很火，但营销视频并不多，传播渠道也有限，因为社交媒体还在起步阶段。

所以那真的是一种新奇体验，人们对此赞不绝口，纷纷分享，很快就疯传了。

这虽然不会成就整个公司，但却是开启变革的重要时刻。但到你成为第n家公司做那样的事情时，你只是在做必须做的事以便参与讨论，而不是成为那场讨论本身。

现在仍然有新广告采用那种说辞和语调，但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它当时是新颖独特的，但现在不是了。

我并不是因为那个视频才投资那家公司，不过那确实是一种有效的市场切入策略。

六、消费品行业正在持续转型

陈嘉兴： 剃须刀这个品类很有意思，商学院教材可能会说它就是个标准化商品，你怎么看？

柯尔斯顿·格林： 剃须刀确实100%就是商品。我投资Dollar Shave Club的故事总让我会心一笑。

最初听说这个项目时，我其实很不以为然，心想这不就是个商品化产品吗？而且那个领域有巨头把持着分销渠道，营销预算也庞大得惊人，大概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但这就是遇到创始人的魔力所在。当你见到那个人，你会发现他很特别，有着独到的洞察，而且正在用这种洞察抓住时代机遇。重要的是，他们的视野远不止于此。

我认为Michael Dubin并不是在建一家单纯卖剃须刀的公司，他抓住的是一个更大的趋势——男性开始参与到个人护理和美容的对话中来，这种讨论以前从未触及过男性群体。

比如说，也许你应该用点面霜，也许你应该好好洗洗脸。

剃须成了传达这种理念的完美切入点，因为每个男人都知道怎么刮胡子。如果你能通过这种方式吸引他们，然后逐步引导他们参与到关于个人护理的更广泛讨论中，这就是真正的商业机会。

从商业模式角度看，真正新颖的地方在于技术变革带来的机会。当时是社交网络兴起的时代，人们发现产品、交流想法、了解购买决策的方式都发生了根本改变。

这催生了全新的创业模式。你不再需要带着巨额订单进驻零售店，准备九个月，然后等六个月才能拿到数据反馈。

你可以搭建一个网站，先卖几款产品，甚至只是宣称要卖几款产品来测试市场需求。这是市场推广策略上的革命性变化。

陈嘉兴：这种变化现在还在继续吗？

柯尔斯顿·格林：绝对是的。消费品行业仍在持续转型。我记得和Instacart团队合作时，他们问我知不知道宝洁为了获取数据和争取超市陈列位置花了多少钱。

我完全不知道，答案是数十亿美元。他们毛利的很大一部分都投入到这些成本中，而现在在Instacart上可以用便宜得多的方式获得同样的效果。

更有趣的是，我这周听一个在大型消费品公司工作的朋友分享了个数据：五年前，他们只有4%的销售来自自然传播，现在这个数字是48%。

这包括所有社交媒体渠道上的传播，变化发生得非常迅速。

当然，大公司仍然有庞大的营销预算，但同时也涌现出各种新的机会。这种根本性变化对他们的商业模式意味着什么？而且这一切只是在最近几年才发生的。

这就是我们工作中特别激动人心的地方——我们能够早期发现这些趋势。

虽然我们往往会觉得“这已经是大众现象了，人人都知道”，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更重要的是，新事物的普及速度正在加快。

七、关键词搜索的末日来了

陈嘉兴：说到趋势普及的速度，ChatGPT的采用速度确实惊人，不仅仅是年轻人或大城市的人群在使用。

柯尔斯顿·格林：完全正确。现在连美国中西部的中年人都在改变他们的搜索习惯，这说明变化的速度和广度都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很有趣的是，我和许多大型品牌和零售商交流时发现，他们用AI工具要解决的首要挑战就是网站内搜索功能。因为现有的搜索都是基于关键词构建的，但人们现在开始使用对话式搜索了。

陈嘉兴：这对整个广告和SEO行业意味着什么？

柯尔斯顿·格林：这是个很大的问题。目前我对两个方向都很感兴趣——付费广告和SEO优化，因为我们还不知道最终会怎样发展。

但有理由相信这两种模式都会在新的界面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有个有趣的思考是，ChatGPT会不会让你付费才能成为大语言模型重新训练的语料库？这可能是个复杂的话题，因为这会不会影响你在结果中输出的内容？

我觉得更安全的做法可能是提供两种类型的答案。FTC确实要求标明赞助链接，就像Instagram一直在做的那样——你必须表明你在推广产品或者收费推广。

陈嘉兴：一年后，ChatGPT的输入框中还会有网页搜索按钮吗？

柯尔斯顿·格林：这是个好问题。可能到那时，AI助手会足够聪明，知道什么时候需要搜索网页，什么时候不需要。

现在这有点像过渡阶段的产物——它最初发布时没有这些能力，后来才加入了实时网页数据，所以现在有了网页搜索功能。但实际上你不用点那个按钮，它已经开始自动执行了。

如果回顾一下各个领域的大型科技公司，我觉得Google在搜索领域的统治力可能是最强的。

比如亚马逊虽然是零售巨头，几乎每个美国人都有账户并在上面购物，但我们不会在亚马逊买所有东西，也不想在亚马逊买所有东西。

这是因为长尾市场和细分类别仍然有其相关性，人们希望在不同类别的购物中获得不同的体验。在搜索领域也出现了垂直细分，比如Yelp和其他大平台成为了特定领域的搜索入口。

陈嘉兴：有趣的是，我现在把亚马逊当作产品搜索引擎来用。

柯尔斯顿·格林：是的，当我想买的东西不在亚马逊上时，我会有点失望。我不知道确切的数据，但购物行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从亚马逊开始的。

回到ChatGPT的话题，我们会需要付费做广告，还是又回到了SEO的游戏？整套玩法会如何演变？

目前我对参与这两个方向都很感兴趣，因为我们还不确定，但两种策略很可能都会在新界面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种不确定性恰恰说明了我们正处在一个重大转折点上。搜索作为人们获取信息和做出决策的基础设施正在发生根本性改变，而这种改变的影响会波及到整个商业生态系统。

八、AI让每个人都有“口袋里的医生”

陈嘉兴：让我们聊聊你最新趋势报告中提到的健康和个人安全领域，你看到了什么？

柯尔斯顿·格林：我们每年都会发布趋势报告，从两年前开始对外公布。

今年我们深入研究了健康、养生和安全领域。这里说的安全是全方位的生活保障——稳定的职业、稳定的财务状况，而不是国家安全。

这个趋势的出现有其深层原因。作为一个社会，我们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艰难困苦，以至于现在必须接受一个现实：这就是当今世界的常态。世界运转得更快，争论更多，不确定性也更大。

所以人们开始思考：安全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如何确保能过上理想的生活，并在快速变化的市场中保持竞争力？这体现了一种脆弱感，但同时也为技术创新提供了巨大机会。

健康和养生的趋势我们已经讨论很久了，这不是新趋势，但它正在变得更加庞大。关键的转变是从“健康”——主要是被动反应式的现实，转向“养生”——这是主动的健康管理。

陈嘉兴：这种转变的驱动力是什么？

柯尔斯顿·格林：我们的假设是，传统医疗体系让人们失望了，所以人们觉得必须更主动地管理自己的健康。

这得益于信息获取的大幅改善，人们开始了解什么是真正的健康生活方式。现在我们有很多工具和产品来支持这种转变。

虽然这个趋势已经持续了近十年，但仍有巨大的发展空间。我认为生成式AI的集成会带来非常好的进化机会。

陈嘉兴：就像口袋里的博士和医生？

柯尔斯顿·格林：这正是我们的愿景。现在有一种叫“管家式医生服务”的东西，但对大多数人来说不现实，因为人力不足，成本也过高。

但想象一下我们刚才讨论的AI能力：分享个人数据作为背景信息，建立个人档案，拥有长期历史数据，能够解读这些数据——把这些应用到健康领域简直令人惊叹。

陈嘉兴：现在确实有人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他们把背痛、颈痛等症状告诉ChatGPT，完全按照建议去做，问题就解决了。

柯尔斯顿·格林： 这是个很好的例子，说明了我们之前讨论的搜索革命。你可以在ChatGPT上提问，得到比关键词搜索丰富得多的答案。但它缺乏对你个人背景的精确了解。

所以我们在考虑是否能为各个主要类别都提供这样的搜索界面。

比如健康信息的专门平台——也许是我们投资的superpower项目。

你在那里整合健康记录，填写个人资料和生活方式信息，连接Aura Ring提供睡眠数据，录入营养信息，进行血液检测。

有了所有这些背景信息，当你询问腱鞘炎或其他问题时，你得到的答案和建议会基于完整的个人健康画像。这简直是魔法一般的体验，而且这就是迈向个人健康管家服务的重要一步。

九、AI不会只停留在聊天框

陈嘉兴：考虑到ChatGPT如此主导市场，两个人在电脑前创建消费产品，要如何竞争？

柯尔斯顿·格林：这是个很好的问题。我确实认为ChatGPT可以成为灵感的绝佳来源。

无论你在构建什么产品，你都会使用这些新的AI工具。

关键是要思考：你在与这个界面进行什么以前从未有过的对话？人们以前有哪些好奇心或需求，但技术没有发挥作用？

然后退一步思考：如果我知道某个元素是可能的，而且对人们有吸引力，那么最佳体验应该是什么样子？这又回到了第一性原理思维——我在用新技术构建新东西，这些技术会持续进步，那么什么是好的起点？

现在我们大多数人可能都停留在“聊天框进行对话”的阶段，但我觉得我们能做得更好。我在等着有人用这个技术让我眼前一亮。我不认为所有东西都需要是聊天框的形式。

这就需要你大胆一点，回到那种混乱而充满创意的阶段——试验一些不同的界面，因为我们不想被上一代的界面或者本质上为普及而设计的界面所束缚。

陈嘉兴：对于那些刚刚起步的创业者，在当前的AI时代，你有什么建议？

柯尔斯顿·格林：首先，我觉得技术能力正在朝着情感AI的方向发展，就像构建一个情感操作系统。

所以我认为那些能够提供建立关系机会或者有建立关系需求的领域都蕴含着巨大机遇。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对于那些最初并非为建立情感连接而设计的平台或产品来说，要后来加入这种能力是非常困难的。这为新的创业者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现在还有很多炒作和新奇的概念，这没关系，这是一个混乱而充满创造力的阶段。但归根结底，构建业务的更坚实基础还是需求。

你需要问自己几个基本问题：人们为什么需要你的产品？为什么他们会重复使用你的产品？为什么他们愿意为切换到你的产品而承担成本？为什么他们要在已经拥挤的生活中再添加一个新东西？

这些问题的答案应该指向你解决的具体问题，或者你帮助整合的几个功能。这些基本原则对于创办任何新公司都是适用的。

现在你有更多的自由，因为你有了新的平台和新的范式可以利用。任何能够融入大型语言模型发展路径的产品通常都是值得尝试的。

我不建议逆势而为，而是要能够顺应技术发展的潮流，同时又有足够的勇气去思考一种完全不同的用户体验，去在某个领域树立新的标准，那你肯定会吸引我的注意。

关键是要记住，我们正处在一个技术能力快速发展的时期，但最终成功的还是那些能够解决真正问题、满足真实需求的产品。

技术只是工具，重要的是如何用这些工具创造出真正有价值的用户体验。

本文内容整理自Kirsten Green在《Y Combinator》频道专访，公开发表于2025年06月28日。

视频链接：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FQ5mIJdxhA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每日天使，作者：柯尔斯顿·格林（Kirsten Green，Forerunner Ventures创始人）、陈嘉兴（Garry Tan，现任Y Combinator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编译、整理 ：彭昕然，编务：徐书扬，责编：梅浩宇，主编：张克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