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结婚老了怎么办”,终于找到答案了

【来源:虎嗅网】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简单心理 (ID:jdxl2000),作者: Keyi

你有没有在某个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如果我突然消失了,生活会照常运转多久,才有人发现?

日剧《想一个人死去》的主人公鸣海,此前可能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年近40的她,有体面的策展人工作,有精神寄托,也享受独处的自在。她隐约相信,只要这样认真、漂亮地活下去,生活总会给予一个圆满的结局。

直到某一天,她在父母家得知了这样一个消息:她最崇拜的姑妈,那个同样享受着独身生活的榜样,“孤独死”了。

当鸣海(想象中)站在姑妈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时,她的人生信念的彻底坍塌。

那一刻,悲伤之上,一种更深层的恐惧攫住了她。她恐惧自己的人生,也会这样在寂静中褪色、蒸发,最后只留下一串无人拨打的号码和一屋子来不及处理的杂物。

没有ta人见证的人生,究竟有没有意义?

鸣海的恐惧,并非简单的怕死,似乎更像一种“存在性焦虑”:一个没有ta人见证的人生,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于是,她做了一个看似最合乎逻辑的决定,去“婚活”(为了结婚而进行的各种活动或努力)

她像一个溺水者,拼命想抓住婚姻这块最主流、最坚固的浮木。仿佛只要进入两个人的模式,就能为生命投保,确保自己的结局,至少会有一个观众。

这或许是我们在面对存在恐慌时,最本能的反应之一。

根据恐惧管理理论(Terror Management Theory)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类行为的核心驱动力之一。为了抗衡这种深层恐惧,我们可能会无意识地去追求那些能赋予我们“象征性永生”(Symbolic Immortality)的文化价值体系[1]。例如,组建家庭、追求事业成就、获得社会声望等。

我们渴望ta人的目光来为自己作证:我存在,我重要,我没有被世界遗忘。我们害怕的,终究是在人际网络中的彻底消失,以及被抹去一切痕迹的死亡。

以终为始,才是真正掌控人生的开始

鸣海很快发现,为了逃避孤独而抓住的浮木,可能比孤独本身更令人窒息。在经历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尝试后,她最终决定“终活”(为迎接人生终点而作的各种准备)

存在主义心理治疗大师欧文·亚隆认为,死亡焦虑是每个人都无法回避的核心议题,但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回应它。回应的方式一般分为有两种[2]

  • 第一种是“防御”。像鸣海最初那样,通过投身于婚姻、事业等外部认可来否认和压抑焦虑。

  • 第二种则是“整合”。主动地、清醒地面对死亡的确定性,并将这份焦虑转化为一种警醒,促使自己去过一种更真实、更无悔的生活。

“终活”正是第二种方式的绝佳实践,它不仅是料理后事那么简单。当鸣海开始规划自己的告别时,她就不再是那个被动承受恐惧的人。她直面了那个最坏的结果,并开始思考:

“既然结局注定,那么在此之前,我究竟想如何度过?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这何尝不是一种更深刻的自由呢?当我们敢于直面那个最终的、必然的独自,反而能从无数种社会角色的绑定中被解放出来。

我们不再需要用婚姻、家庭,或某种“看起来很幸福”的姿态去向世界证明什么。生命的好坏,也无需由结局是否有掌声来评判。

说到底,我们每个人,或许都终将独自面对那个最后的时刻。在此之前,也有无数个必须一个人活着的片段:独自决定方向,独自消化沮丧,独自承担选择。我们与ta人的连接固然珍贵,但那个独立、完整的自我,才是我们对抗虚无的最终防线。

《想一个人死去》借由“孤独死”这个社会现象,真正想探讨的,或许并非死亡本身,而是我们如何看待它。

“终活”的真正意义,也许就在于它以一种向死而生的姿态,迫使我们思考究竟该如何去“生”。当终点被看清,沿途的风景才显得格外真切。

我们才终于能坦然地对自己说:没关系,就算最后只有一个人,这一路,我也要为自己活得热气腾腾。

参考文献

[1]Florian, V., & Mikulincer, M. (1998). Symbolic immortality and the management of the terror of death: The moderating role of attachment style.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74(3), 725–734. https://doi.org/10.1037/0022-3514.74.3.725

[2] https://rogercovin.medium.com/a-cure-for-death-anxiety-ae4fc191974c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简单心理 (ID:jdxl2000),作者: Keyi